进入18岁,就意味着是成人了,可以自立了。但对自闭症儿童王帅和他妈妈徐女士来说,这18年时间是除了泪水、煎熬,更不屈和坚强、抱团奋斗,以及以未来的希望。
近两年时间,笔者在针对济南市的残障群体展开调查,经过一年来时间的跟踪采访,推出自闭症儿童王帅,在妈妈的带领下,勇敢迈向社会,当一名送奶员的故事——
一个自闭症少年的奋斗(六)
别的好多家长说,查出孩子有自闭症了,感到绝望了,说想带孩子一块儿跳楼一块儿自杀。
我倒是没有这种想法,我当时就特别的惜命啊,特别的怕死,过马路,我就特别注意安全,千万别把我给撞没命了,我要是完蛋了可怎么办,谁照顾他王帅。所以我那会儿就特别的怕死,特别的惜命。比如我们走路时经常路过围挡,那里建楼有高高的大塔吊,上面有个大长臂在那里来回转,上面还吊着大水泥板的长臂有时会来回转到马路上空。我就一定要等着那个塔吊后边儿那个大坨子转过去后,我才敢从马路那里走过去,我就是怕我走到那里那个大水泥板子掉下,结果把我给砸没了呢?
我就那么怕死,特别怕自己儿子没地方去没人照顾,那我就特别的惜命。
王帅从特校劝退了之后,又没处去了。我们娘儿俩又要脱离社会啦,哎呀,一想想就很害怕。
一个偶然的机会,知道有个机构有一个QQ群,有人把我拉到群里去,然后在群里聊天,刚开始感觉还挺好,但是后来感觉这个群里头,他忌讳你说别人的机构好,或者说你得按他那个思路去说话,我觉着就是聊天聊的很不痛快,就是没有交流的欲望,我就又从这个QQ群里退出来了,觉得我不是那里的一员。
本来我认识现在那个星星缘的另一个发起人,就一起聊天说起这事儿,他说那怕啥呀你听着人家聊就行了呗,我说要不咱们建自己的群吧,咱自己全是家长,家长到时候不管你是什么状态,不管你的孩子是一岁还是七十岁,你都是家长,建了家长群,那不是自己的地方吗?他说要不我们就进群吧。因为他是个男家长,然后我们就建立了自己的QQ家长群。
我们就说,自闭症的孩子家长,一定要有爸爸们出来呀,爸爸是男人是一家之主,让男的做群主。然后我们家长之间就互相拉,把认识的家长拉进去,然后就有了星星缘的那个群家长的QQ群。
群里家长越来越多,互相也传递信息。哪里又开了什么机构,有什么新的干预方法,就互相沟通,新家长进来,他会跟你咨询一些东西,因为我那时候就属于大龄的家长,已有经验了,也愿意和人家分享。那时候觉得这种感觉很好,应该有一个家长抱团取暖了。
这个群的时候我还加入了上海一个家长群,那个家长群的家长经常在一起做活动,带孩子们去参加音乐会,让孩子们去表演节目,等等组织各种活动,真的太好了,虽然你没有具体的地方可去,但家长们定期的聚在一起,还可以宣泄一下情绪啊,互相支持就是我们所说的抱团取暖这种感觉。
挺好的。
家长越来越多,最后来了几个家长经济能力和各方面能力都很强了,我们就发起了星星缘。星星缘发起之后我们就想做一个最实质的,就是说家长突然有突发状况,比如说家长生病了要去看病,医院,孩子没地方可去,那怎么办呢?过去是家长自己病了也能拖就拖,要是能有个地方,我们把孩子暂时在那里托一下让家长稍微能有点儿时间。
这是我们必须要解决的事情:那就想起来建立一个“喘息服务站”,让家长休息一下,比如说去去去做一件什么事,把孩子放在这里我们互相照顾一下。
别的家长有急事把孩子放在这里,我帮你看。对吧?家长之间可以互助。这样有几个家长来启动服务了,家长给别的家长提供服务了。有些家长还想,这种服务可以计时,还设想咱们也建个什么时间银行,把你来服务的时间记下来,然后你可以到时候有什么时候你的孩子托进来,也可以免费享受别的家长给你提供的服务。然后,如果将来发展起来也可以请工作人员一样啊。
当时我们想的是挺好的,可是具体操作起来就很难了。
首先就是没有场地,场地太小也不行,要是租场地费用就上去了,我后来想一些社区有那些活动场地,条件比较好的社区有活动的空间,我们可以去那里。我们想的是很好,结果去一个社区借场地一两次还行,三次四次那里的居民就不见了,然后我们就再挪一个地方。就是这样啊,“喘息服务站”一直这样断断续续的,虽然是家长急需的,但是一直建不起来。
嗯,后来一个从事这个行业比较老的一个老师对我们说:“你想想,一个特殊人群,你把它聚集到某一个地方,人数太多,那里的居民是接受不了的,你必须是不干扰人家社区居民的正常生活。”其实平常在社区里面也有这样的孩子,但是因为他不是很多,所以他对那个居民来说基本没影响,或者影响也在居民可接纳范围之内。
以前我们的喘息服务一下子去了十个二十个的人,到社区活动了,人家居民会接受不了,因为这也不能全怪人家社区的人员。因为这样的人群太多,他确实有干扰。
(文/张刚底层行走)